樂不思蜀的主人公是誰 樂不思蜀的主人公是劉禪嗎
曹魏元帝景元四年(263年)八月,利用蜀漢國力衰微、內斗激烈的良機,權相司馬昭命大將鐘會、鄧艾率軍分路伐蜀。當年十一月,連戰連捷的鄧艾率軍抵達成都城下,蜀漢后主劉禪自知大勢已去,于是率領太子劉璿、諸王及群臣60余人出城投降,同時又派人曉諭在劍閣作戰的大將軍姜維,命他向魏將鐘會投降。至此,立國42年的蜀漢正式覆亡。
司馬昭認為劉禪被押解到魏都洛陽后,被元帝曹奐賜封為安樂公,并受到司馬昭的盛情招待。據《三國志》和《漢晉春秋》記載,在酒宴上,司馬昭為了考察劉禪君臣的心跡,特意安排演奏蜀地的樂舞,蜀漢遺臣觸景生情,無不唏噓感愴,唯有劉禪喜笑自若。司馬昭見狀,便在私下里對心腹賈充說:“一個人沒有心肝,竟能達到如此地步。即使諸葛亮沒有死,也沒法長久扶持這樣的國君啊!”
樂舞結束后,司馬昭便問劉禪:“安樂公應該很思念蜀地吧?”沒想到,劉禪竟然樂呵呵地回復到:“這里很快樂,不想念蜀地”。蜀漢遺臣郤正覺得劉禪的回答太不像話,于是私下里對他講:“如果司馬昭下次再問主公相同的問題,您就哭著說‘先人的墳墓在蜀地,沒有一天不想念’。這樣,我們也許還有回到蜀地的希望。”劉禪聽后,默默點頭。
樂不思蜀的劉禪重回酒席后,司馬昭果然又問了一遍劉禪是否想回蜀地,劉禪便照著郤正的囑咐,背書似地說了一遍。雖然劉禪竭力裝出一副悲苦的神情,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只好把眼睛閉了起來。司馬昭猜到一定是郤正教劉禪說的,便故意問道:“你這話怎么和郤正說的完全一樣?”劉禪聽后大吃一驚,便睜開眼睛說:“你說得對,正是郤正教我說的。”結果,包括司馬昭在內,參加宴會的人都大笑不止。
司馬文王與禪宴,為之作故蜀技,旁人皆為之感愴,而禪喜笑自若。王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可至于是乎!雖使諸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而況姜維邪?”……他日,王問禪曰:“頗思蜀否?”禪曰:“此間樂,不思蜀。”郤正聞之,求見禪曰:“若王后問,宜泣而答曰‘先人墳墓遠在隴、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因閉其目。”會王復問,對如前,王曰:“何乃似郤正語邪!”禪驚視曰:“誠如尊命。”左右皆笑。見《三國志·卷三十三·蜀書三·后主傳第三》注引《漢晉春秋》。
劉禪一直被后世誤解為無恥無情的傻子一句“此間樂,不思蜀”,將劉禪沒心沒肺、厚顏無恥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而另外一句“誠如尊命”,似乎更證明他弱智、缺心眼兒。也正因如此,千百年來,后世始終將劉禪視為一個愚蠢無恥、毫無心肝的亡國君,再經羅貫中的《三國演義》渲染后,其齷齪不堪的形象更是家喻戶曉。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撥開歷史的疑云,除去遮蓋在真相上的面紗后,我們在劉禪身上看到的,卻是一個深諳韜晦之術、大智若愚的聰明人形象,他在司馬昭面前的那場“小丑”戲,不過是為了保全性命而不得已自污形象罷了。之所以這樣說,還要從劉禪是否真的愚蠢說起。
劉禪其實是一個絕頂聰明、能屈能伸的人物綜合各種史料來看,劉禪非但不愚蠢,而且還是一個深藏不漏、聰明絕頂的人物。例如,一向端正嚴謹的諸葛亮在《與杜微書》中便評價劉禪說:“朝廷年方十八,天資仁敏,愛德下士。”對一個年輕人如此不吝溢美之辭,可見我們的主人公不僅絕非晉惠帝一流的蠢人,反而是一個天資聰明的人物。
以對魏延、楊儀事件的處理為例,魏延燒絕棧道阻止楊儀等返回成都,同時卻在奏章中誣陷楊儀造反。劉禪看完魏延表奏,馬上提出疑問:“魏延乃勇將,足可拒楊儀等眾,何故燒絕棧道?”等魏延兵敗被殺后,劉禪也沒有對魏延一概否定,而是降旨稱:“既已名正其罪,仍念前功,賜棺槨葬之。”兼聽則明、賞罰得當,完全是聰明帝王的表現。
劉禪被諸葛亮嚴密監管,形同囚徒劉禪不僅聰明,而且能屈能伸,懂得隱忍待變,以時間換空間。比如,面對大權獨攬、萬眾歸心的諸葛亮,自知根基淺的劉禪始終采取隱忍的態度,在長達12年的時間里一直扮演傀儡皇帝的角色。然而,一旦諸葛亮駕崩,劉禪便果斷采取分權制衡的方法,讓蔣琬、費祎分掌國政,職責交叉、相互牽制。在蔣琬死后,劉禪更是自攝國事,徹底解決了持續多年的“政歸權臣”局面,顯示出高超的政治手腕。
那么,既然劉禪是一個絕頂聰明、能屈能伸的人物,為何要在司馬昭面前演出那場丑劇?答案只有一個:保命。
劉禪深諳厚黑學,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為了在亡國后不至于再面臨亡族滅種的危險,需要劉禪做得是極度的低調,低調到甚至不惜自貶形象,忘掉國恥家仇,忘掉曾經的種種輝煌和尊貴,寧愿背負愚蠢、無恥的惡名,也要以癡人、蠢人的面目示人,以此來麻痹敵人,在這殘酷、冷漠的亂世,在這殺機重重的社會,延續自己和家族的生命。
劉禪之所以裝傻,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因此,面對一位奸詐兇殘的當權者,面對一道隱藏殺機的問題,身為亡國君的劉禪,選擇的回答既不是搖尾乞憐,也不是裝腔耍橫,而是一種自貶形象的耍詐賣癡。于是,在一片笑聲中,司馬昭虛榮心滿足了,再也提不起對一個傻子,或者一個他認為這個時刻對方應該是傻子的殺心;同樣,在一片笑聲中,劉禪計謀得逞了,雖然損貶了自己的形象,但卻保存了身家性命,值了。
這真是一場“厚黑”高手間的巔峰對決,兩位“詐力”相當的人物,在一場“高質量”的對決中,摸清了對方的“底牌”,熟悉了對方的“功力”,在一場看似遺憾的“平局”中,互相釋然了。千百年后,每每讀到這段史實,總能讓人感覺到背后陣陣的寒意,似乎看到兩位“絕頂高手”在滿足“平局”后別有意味的相視冷笑。
司馬昭跟劉禪的對話,真好比“厚黑高手”間的對決
這場危機過后,劉禪開始在洛陽安樂地度過余生,直到8年后病死于床榻上,終年65歲,時在晉武帝泰始七年(271年)。劉禪死后,被晉武帝追謚為思公,并厚葬于洛陽。33年后(304年),自認為體內流淌著劉氏皇族血液的南匈奴首領劉淵建國稱帝,將國號確定為漢,史稱漢趙,并建造漢高帝劉邦以下三祖五宗的神位進行祭祀,而劉禪也被追謚為孝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