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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事

　　“李大人這也太客氣了，呵呵呵…”。00ec53c4682d36f5c4359f4ae7bd7ba1
　　馬定國肥胖的大臉上推滿了令人作嘔的笑容，收銀票的手卻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
　　“公公遠來辛苦，伯父只是略盡些地主之誼罷了，公公還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侄就是…”
　　我投其所好，恭維討好的渾話說了一大堆，馬定國瞇起眼，似乎十分受用的樣子，“這個嘛，呵呵，真要謝謝李大人了，…哦，對了，我聽說，你家大人最近新嫁了女兒？”
　　“回公公，是有這么回事，堂妹定親已久，正好趕上了個吉日，就把這事辦了。”
　　馬定國呵呵笑了幾聲，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聽來極是驂人，“昨兒，旁人說這事的時候，咱家還犯嘀咕呢，怎么就這么不巧，咱家要是早來一天，不就趕上喝杯喜酒了嗎？”
　　“呵呵，親事雖辦了，喜酒卻還多的是，回頭小侄就給公公送過來，還請公公品品我們洛京特產玉湄春…”。05049e90fa4f5039a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那是一定的，”馬定國瞇起的眼突然睜開，“聽說李小姐容姿無雙，性情嫻靜，是百里挑一的人才？”。4d5b995358e7798bc7e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看來這老太監是嫌送的銀子少啊，我心里暗暗咒著，陪笑，“堂妹生得如何，小侄雖是親屬，卻男女有別無緣得見，因此不知。”。0336dcbab05b9d5ad24f4333c7658a0e
　　馬定國白胖的手指在桌上輕扣，“可惜，可惜。”。a2557a7b2e94197ff767970b670
　　不知他是說我沒見過李漪可惜，還是別的意思，我忙裝做不知，“伯父家訓嚴謹，小侄豈敢有違。”。550a141f12de6341fba65b0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咱家是說，李小姐若能進宮，一準也是個娘娘，可惜了…”。f4f6dce2f3a0f9dad
　　漸入正題了吧？。20aee3a5f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這也是堂妹福薄…”。0a0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福薄還在其次，這婚事這么急，咱家倒也罷了，只是怕旁人議論起來…”
　　“公公仁厚慈心，辦事公正，哪個不服？小侄雖是身在洛京，也是久仰的很，聽說公公雅好玉器，現下有幾件東西，粗物不文，還要煩公公慧眼評鑒，讓小子也好學些見識。”
　　我一揮手，手下有人將幾口箱子抬了出來，我打開給馬定國看。。872488f88d1b2db
　　珠光玉氣輝映一室，他貪婪的目光令我明白，這老太監，應該算是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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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bb0696595b338afbab33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出了驛館，我大大松了口氣，這差事是我要來的，起初爹堅決不肯送禮給所謂的“閹豎”，我再三相勸，他勉強同意，卻要親自來或是要派盧湛來。。3a066bda8c96b9478bb0512f0a430
　　我極力反對，我爹為清流砥柱之一，剛正有余，靈活不足，他的得意門生也和他差不多，叫我如何放心讓這兩人和馬定國打交道？。28dd2c7955ce926456240b2ff0100bde
　　有時想想覺得好笑，別的十六七歲女子誰會操心這么多事？。692f93be8c7a41525c0
　　記得十三歲時，母親出外上香救回一名叫玉媚的女子，見她弱小無依，便收留在府里當下女，沒想到這玉媚起初也還規矩，后來見我爹年紀不太老，又只有我娘一個夫人，便起了它意。
　　開始只是若有若無的暗示勾引，見我爹無動于衷，我娘無所察覺，就變本加厲，什么夜入書房紅袖添香，酒里下藥意欲生米煮飯之類的動作全都出來了，我爹我是相信的，他多年來只要娘一個，但是我并不打算讓這玉媚來當爹和娘之間的考驗者。。74bba22728b6185eec06286af6bec36
　　我見招拆招，她有花樣，我有損招，總之玉媚的每種舉動都招致了失敗的結局，最后她終于認命，在一個夜里，不告而別。。6c2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那個晚上，我等在李府的小門邊，將一包銀子交給她，她吃驚駭怪地瞪著我，問我怎么知道她要走。。70efdf2ec9b086079795c44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祝福她最后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失敗的直接原因，她沖我大笑起來，笑了很久，拿了我給的銀子，離去了，只在臨別之際，丟下了一句話。。ad61ab143223efbc2
　　“我希望我將來，也能有你這樣的孩子。”。00ec53c4682d36f5c4359f4ae7bd7b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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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充滿了溫情的時代，也是個充滿了冷酷的時代，這是個充滿了變化的世界，卻也是個死水般的世界…。7ef605fc8dba5425d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這，就是歐博士讓我來學習做一個人的時代。記得當初我曾對他讓我回到過去某個落后時空不解，他對我的回答是只有在這種人沒有開始物化的時代，人才是真正的人…。98b29795004
　　不管是邪惡，還是正義。。4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到現在為止，我有了自己的父母，還有了夫君，也許很快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這樣，我就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a96b65a721e561e1e3de768ac819ffbb
　　。4ea06fbc83cdd0a06020c35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集市，我抬頭而望，我今天要去的下一個地方已在眼前。
　　“哈呀，浩少來了，快請，…小六子，還不去上茶!”。ca75910166da03ff9d4655a0
　　秋園齋的老板見了我很是高興，因為我每次出現，都會給他帶來不錯的生意。
　　“浩少這回又有什么好東西么？老秋我可等不及要見識了…”。38b3eff8baf566274
　　秋老板話雖是這么說，他打量著我空無一物的雙手，似乎很疑惑我沒有帶東西來。以前當我缺錢的時候，就拿一兩張字畫過來，我爹是當朝名士，畫法獨創一家，故而他的畫在市面上售價頗高，就連仿作也很搶手。我當然不敢偷老爹的東西出來賣錢，只是把自己不大喜歡的習作拋售罷了。
　　最近才送走了鄭國舅那吸血鬼，又來了馬公公這個大馬蝗，府里的財政真有些緊張，我痛下決心，打算掙點銀子花花。。7bcdf75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卷軸，笑道：“只有這個小東西，秋老板瞧瞧如何？”
　　我把東西遞給他，徑自喝起茶來。。884d247c6f65a96a7da4d1105d584ddd
　　秋老板好奇地接了過去，“這個是手卷么？…咦？…啊!”。7f100b7b36092fb9b06d
　　他本來悠閑地坐在大椅上，如今便跳了起來，捧了那卷軸，湊到窗前去看，其實本來屋里已經很亮了。我笑笑，問：“如何？”。08c5433a60135c32e34f46a71175850c
　　“這樣的東西，浩少是從哪里得來的？”。31839b036f63806cba3f47b93af8ccb5
　　秋老板贊嘆不已，聲音都有幾分激動。。f61d6947467ccd3aa5af24db320235dd
　　“從一個萍水相逢的客商那里，他短少銀兩，便押給了我。我，不會上了當吧？”
　　。ca9c267dad0305d1a6308d2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后一句話是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會上當，因為這東西根本就是我親手畫的。
　　那是我用光影法畫的一幅肖像，一幅美女的肖像。。a733fa9b25f33689e2adbe72199
　　當然，這不是我的自畫像，我還沒有那么自戀。只是有一陣，突然想試試另種不同的風格，就畫了張想象中的美女圖，因為不熟練的緣故，花費了我不少時間，要不是因為等錢用，我才舍不得呢。。371bce7dc83817b7893bcdeed13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cdc0d6e63aa8e41c89689f5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稀世珍品啊，這樣的畫法，秋某還是頭一次見過…”。66368270ffd51418ec58bd7
　　秋老板看著我，雙眼放光，“這件東西，浩少是有意…出讓？”。1ecfb463472ec91
　　“是啊。”我點點頭，“秋老板若中意的話，就讓給秋老板好了。”。d58072be282
　　“中意中意，”秋老板連忙道：“浩少要開價多少？”。beed13602b9b0e6ecb5b568
　　我看著畫，裝做心痛難舍狀，終于開口，“秋老板拿主意吧，唉，若不是手頭緊，還真舍不得…”。ebd9629fc3ae5e9f6611e2ee0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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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多費工夫，我就得了兩千的銀票，我把銀票放入袖中，向秋老板拱拱手告辭。
　　臨別之際，眼角不經意地掃過我那張畫作，那是張明暗對比極為強烈的圖畫，畫中人半隱在黑暗中，身子邊緣卻透著明亮的色調，如同從剛從夜里走出來的幽靈，白衣長發都是飄散在空中，五官在光線的照射下輪廓分明，她生得很美，是沒有界限的那種美，可以是中原人，也可以說是外邦人，可以是這個時代的人，也可以是另一個時代…。8bf1211fd4b7b94528899de0a43b9fb3
　　她微微笑著，眼光與我遙遠地對望，有如帶著某種暗示，…我呼吸微微一窒，讓這樣的東西流傳于世，可是錯誤？。9dfcd5e558d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秋老板見我這樣，怕我反悔似地把畫收起來，放入了一個錦匣之中，動作之快，令我望而生嘆。。e820a45f1dfc7b95282d10b6087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老三，老三!”。19ca14e7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聽這聲音，倒是龍東海的，我回過頭去，龍東海已經大步走進了秋園齋，方英杰跟在后面。
　　“原來你在這里，害我們好找!”。84117275be999ff55a987b9381e01f96
　　秋老板笑瞇瞇地看著我被龍方二人拉走，“浩少慢走，歡迎以后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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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怎么沒出來？”。5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忙著成親，哪有空出來混？”。ccb0989662211f61edae2e26d58ea92f
　　我半真半假地說，那兩人都是哈哈大笑。。d82c8d1619ad8176d665453cfb2e55f0
　　“去，堂妹嫁人，你瞎忙個什么？”。1ff1de774005f8da13f42943881c655f
　　“我好歹也算娘家人，地位是很重要的…”我打著哈哈，龍東海笑著拍拍我肩頭，“這個我們當然知道，現下親事也辦了，你該有空了吧？走走走，北芒山打獵去!”。2421fcb1263b95
　　“這個嘛…”。8c19f571e25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說不心動是騙人的，這幾天都悶在家里，能出去透氣當然不錯，…。c361bc7b2c033
　　“走啦，走啦，聽說北芒山附近有些大家伙出沒，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方英杰的話令我心中一動，“真的嗎？”。c4ca4238a0b923820dcc509a6f75849b
　　他說的大家伙只能有一種含義，兇猛的虎或豹。。ec8956637a99787bd197eacd77acc
　　“怎么不真？才在天香樓聽說的。”。8f85517967795eeef66c225f7883bdcb
　　我還未下定決心，“我今天沒馬可用…”現在回去牽馬，豈非自找麻煩？
　　“早給你準備好了，…別啰嗦那么多，早去早回，還能趕上回來的晚飯。”
　　熱情難卻，去就去吧，應該能趕上回府用晚飯，爹和盧湛也在那時才回來，想來不會妨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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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芒山位于洛京近郊，山不高，卻綿延縱深，扼著數條來往要道。。aa169b49b583a
　　我們三人進入山林已有半日，各有收獲，馬前掛了不少，但卻沒見著所謂的大家伙。
　　“方英杰你是不是聽錯了，哪里有什么大家伙啊，這許多工夫了，連狼也沒個一頭半頭。”
　　龍東海下了馬，東張西望地，似乎很盼著突然竄出點什么猛獸來。。6f3ef77ac0e36
　　方英杰也有幾分失望，笑道：“莫非這北芒山的猛獸怕了咱們三人，都聞風而逃了不成？”
　　我也跳了下馬，解下只獵物，“沒有也罷，先填飽肚子再說。”。e820a45f1dfc7b9
　　我們三人都沒有吃中飯，現在早餓了，龍東海生火，方英杰收拾生肉，我負責烤，分工合作倒是輕車熟路。。e4bb4c5173c2ce17f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往后一兩個月，我只怕都沒工夫出門了，你們也不用找我…”。ccc0aa1b81bf81e
　　我吃完了一只烤兔腿，一邊對那兩個狼吞虎咽的家伙說話，一邊拿出絲帕來擦手。
　　“為什么？”。89f0fd5c927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龍方二人幾乎是齊聲問，我笑道：“得幫著伯父辦些事，難道你們不知道咱們洛京又來了個馬欽差？”。1ecfb463472ec9115b10c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你說那個馬太監？”方英杰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就是那個來選美的嗎？”
　　龍東海啐了一口，順勢把一塊骨頭遠遠地丟了出去，“這幾天洛京上下都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還不就是為了那老太監要給皇帝老兒挑美女嗎？”。d07e70efcfab08731a97e7b91be
　　我失笑，“看你們這態度，似乎對朝廷大不敬呀，人家選美關你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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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關？我…”龍東海慷慨激昂地說到一半，卻沒了下文，我禁不住好奇，“你怎么？”
　　“呵呵，龍老大是在害羞吶，”方英杰調侃地插言，“老三你不知道前日夜里…嗚…”
　　正說得高興的方英杰冷不防被塞了一嘴的烤肉，差一點嗆住，龍東海一手舉肉，另一手去扼他的頸子，表情居然真是惱羞成怒的。。1aa48fc4880bb0c9b8a3bf979d3b917e
　　“前日夜里怎么了？”。e74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他！…”。58238e9ae2dd3rosemary《機器學習》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不許說！”。11b9842e0a2rosem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