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利

編輯|梅利

前言

宮崎駿是日本動畫界最負盛名的導演之一，他的作品以其深刻的情感、精細的細節和浪漫的氛圍而聞名。《懸崖上的金魚姬》被認為是他的杰作之一。

《懸崖上的金魚姬》的開頭，是根據安徒生的《小美人魚》改編而來的，在這段劇情里我們可以找到安徒生的敘事痕跡。

電影的視覺修辭

宮崎駿以平靜海面的長鏡頭開場，平淡的畫面，緊接著是繁盛的海洋生物的畫面，數以百萬計的白色水母、色彩斑斕的海藻和魚類。和海平面上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水母的源頭站著藤本，他是一個紅發巫師，用神奇的藥水維護著海洋的自然平衡。

在這個世界里，魔法和煉金術被視為平凡的一部分。大海的深處，就像我們的潛意識，與上面波濤翻滾的表面相交。大海不是作為故事的背景，而是作為故事的主要人物之一而活躍起來。

在《金魚公主》中，觀眾通過小男孩宗介的日常生活細節被引導。在藤本照顧海洋和她的女兒金魚公主波妞時，波妞從父親的潛艇里偷偷溜出來，此時鏡頭把我們帶到了宗介的家。波妞浮上水面，看到了宗助。

但一場意外讓他她突然被掃進了一艘垃圾收集船上，卡在了一個玻璃罐里。宗助撿起玻璃罐，用石頭打碎了它。宗介的手指不小心被割傷，昏昏沉沉的金魚波妞從上面舔了一滴血。

當男孩試圖把波妞帶走時，一股怪異的、充滿活力的、似乎有人格意識的海浪涌向岸邊，似乎要拯救金魚波妞。宗介把波妞放進一個裝滿水的桶里。藤本出現在屋前尋找女兒，但被宗助的母親麗莎忽視，隨后麗莎帶著宗介和金魚一起去了幼兒園，宗助試圖在那里找一個安放波妞地方。

隨后宗介來到了養老院，那里的一位老人對金魚大加贊賞。一位名叫托木的脾氣暴躁的居民建議宗介把金魚放回海里，否則她離開大海可能會引發嚴重的海嘯。波妞對岐的回應是把水噴到她的臉上。

宗助逃到附近的岸邊，他的母親麗莎催促他向托木道歉。宗介再次向她保證，他會保護小金魚。聽到他的名字，波妞第一次叫出了男孩的名字，并聲稱自己的名字是“波妞”，并承認她對宗介的喜愛。

宮崎駿相信文字的精神力量，他經常鼓勵他的小英雄們說出自己的內心的想法，并且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鏡頭記錄了小男孩發現、保護和失去金魚的過程。鏡頭一絲不茍地跟隨這一過程，展現了男孩的視角、他在陸地上的生存環境，以及他對波妞的珍惜。這些敘事行為讓觀眾熟悉了島嶼景觀，喚起了對陸地和海洋的依戀。

喚起童年共鳴

這個場景也喚起了發現和照顧海洋生物的童年記憶，通過“溫柔的線條”和生動的兒童視角來吸引有共鳴的觀眾。影片中這些溫柔的線條、形狀和溫暖的色彩與宮崎駿之前的作品略有不同，因為溫柔本身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學齡前觀眾的嬰兒視角。

視聽上的卓越加上敘事上的精彩，讓宗介這個角色深入人心。

日常和超自然的影像在影片的最初運用中被反復呈現。在人類領域，日常生活中的行為、事件和物品隨著劇情的開展也被展現了出來。在藤本成功找回波妞的后，更多的日常元素出現了。

宗助如何應對最初失去波妞的痛苦，麗莎如何安慰兒子。這些細微的感悟都被鏡頭記錄了下來。麗莎為了安撫宗介帶著他去超市吃冰淇淋。在家里，宗介把綠色的水桶放在籬笆上，作為波妞回來的標志。

麗莎在為全家準備晚餐。廚房用具的特寫鏡頭被帶入畫面:一個冒著熱氣的紅鍋，一個盛著沸水的青銅鍋，還有青菜被沸水浸泡后變軟了。

這些色彩飽和的物體之后，是麗莎背對鏡頭拍攝的廚房中景。這個中景鏡頭讓觀眾看到了更廣闊的廚房視野，為場景增添了一種家常的感覺。宗輔接到父親光一的電話，說他在海上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今天無法回家。

麗莎失望地關掉爐子取出食物，并立即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一切都以迅速而有力的方式進行。晚上，宗助通過望遠鏡尋找父親的船，在船上父親從遠處經過他的房子，他通過燈光表示道歉，麗莎隨后通過信號燈迅速回復。

浪漫解構承諾

這一幕意義重大，因為宗一從父母那里學到了信守承諾的重要性。看到麗莎因父親違背回家的諾言而失望，宗助不禁想起自己沒能保護好波妞。這一幕絲滑地融入到了日常生活的主題，這或許會讓觀眾想起自己的生活。

通過喚起人們對不在身邊卻又深愛著的家庭成員的記憶，這個簡單的場景當然不會顯得沉悶，而是呈現出了強大的情感。

這種日常的家庭場景與藤本對波妞新獲得的人類力場景相互交織。在珊瑚塔的海底，藤本首先表達了把姑娘帶出去讓她們暴露在人類污染下的遺憾。波妞透露了自己尋找宗助的意愿。

在品嘗了人類的血液后，波妞被賦予了長出自己的手和腳的能力，但藤本抑制了她體內的“邪惡”力量。當父親不在的時候，姐妹們咬破了對波妞的保護咒語，波妞的力量被釋放了。

她沖破了父親的保護咒語，讓海水進入，填滿了位于珊瑚塔上的生命之井。井里的海洋能量溢出，浸泡在金色生命液體中的波妞暫時變成了人形。從溢出的井中，波妮站在潮汐的尖端，從大海的深淵中出來，升入天空，以海嘯的形式降落到陸地上。

對巨大潮汐波的駕馭戲劇性地、具體化地、突出地展現了波妞想要掙脫藤本父母牢籠的決心。海浪也象征著波妞的女性力量和海洋的破壞力。

根據宮崎駿給久石讓的音樂備忘錄:“背景是海與陸交匯的地方，場景在海與海之間和海底來回切換。每一個領域都由一個主角來代表:宗子住在陸地上，屬于男性原則，金魚姬住在大海上，屬于女性原則。

超自然的領域與文明的領域發生沖突，每個領域都以自己的“語言”相互作用。在《金魚公主》的海洋能量爆發之后，緊接著的是宗介和麗莎準備從托兒所撤離的鏡頭，宗祖和學前班老師道別，在大雨中離開幼稚園。

沖突與共鳴

人類角色沒有意識到波妞神話般的介入。他們連日的大雨現象理解為海嘯的來臨。在回家的路上，麗莎和宗介被在海嘯中奔跑的金魚追趕。

從這一幕開始，波妞與宗介的重逢不應該從字面上理解為兩個孩子的重逢，而更應該被看作是陸地與海洋的融合。宮崎駿對日常細節的細致刻畫，點綴上了神話色彩。

當波妞最終踏上陸地時，她攜帶著綠色的水桶，她的身體形態從動物變成了人類。隨后，麗莎、波妞和宗介回到了家，進入了家庭領域。這個場景與巴舍拉的“夢幻之家”產生共鳴。

通過引導觀眾進入溫暖舒適的室內，畫面與之前的極速賽車避浪的刺激相比，這一幕更突出了安靜穩定的居家避難體驗。

波妞拿著應急照明裝置散發著溫暖的光線。宗介帶著波妞來到房子里，麗莎用一條干燥的毛茸茸的毯子波妞包裹起來，燒開水，準備飲料。這是波妞第一次來到心愛的朋友家，由于新鮮感，波妞興奮地在家里跑來跑去。

這些都在麗莎家的內部空間里安撫觀眾，讓角色和觀眾都免受暴風雨的暴力。麗莎把熱水倒進孩子們的碗里后，要求孩子們閉上眼睛。然后，一個麗莎的中特寫隱藏了她的動作，不讓觀眾看到麗莎把火腿放進碗里。

這個動作，不只是瞞著孩子。她雙手的電影式隱藏，也讓觀眾看不見。宮崎駿的視覺修辭喚起了觀眾童年對家庭記憶，不僅通過畫面色彩、畫面、音效、歌詞，還通過鏡頭沒有表現出來的東西，全面地展現出來。

當海嘯在夜晚平靜下來時，麗莎從家里出發去了向日葵日托中心，留下宗子和寶妮呆在家里。麗莎走之前，她說:這房子就像暴風雨中的燈塔。許多旅行者在黑暗中依靠房子的燈光來指引方向。

象征符號

宮崎駿建筑的象征性共鳴是深刻的。麗莎和宗介的房子被描繪成矗立在小鎮最高點的燈塔。這座房子是一種象征，因為它為主角遮擋風暴，為父親和其他船只在風暴中照亮方向，在觀眾的想象中喚起了強烈的家的感覺。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想象中的水滲透到了塵世的境界。波妞帶來的海嘯打破了人類陸地和海洋的界限，因為水淹沒了大部分陸地和山脈。宗子和波妞乘著玩具船出發尋找麗莎。

途中，泥盆紀的古魚游來游去，孩子們的英雄們在船上遇到了一對帶著嬰兒的夫婦。雖然在去向日葵日托中心的路上遇到的人，并沒有進一步推進劇情，但這個場景強調了人與人之間真實的互動。

在伯克利的采訪中，宮崎駿堅持認為，他制作這部電影的目的，并不是通過上演一個海嘯的末日故事，讓觀眾灰心喪氣。相反的這種洪水主題確實是對敘事人物和觀眾的一種神奇的凈化，喚起了人們在自然災害中真正團結起來互相幫助的想法。

在去向日葵日托中心的路上，波妞的力量減弱了，她漸漸睡著了。在水下，一個泡泡被發射出來保護日托中心。泡泡是一個異質空間，讓人聯想到了水下的龍宮。泡泡外，宗助慌忙帶著波妞穿過隧道來到日托中心，藤本召喚他的水族仆從們將他們全部帶到奶奶面前。

最后，宗助欣然接受了波妞作為一個美人魚并通過審判。奶奶同意了波妞的轉變，把她圍在一個泡泡里，并要求宗介在陸地上親吻它。這一點也與安徒生童話中的《美人魚》夢幻聯動。

浪漫主義傾向的表達

浪漫主義是宮崎駿作品的重要元素，他通過《懸崖上的金魚姬》中的視覺表達方式，深刻地傳達了浪漫主義的情感和思想。宮崎駿強調了自然與人類的聯系，表達了對自然的敬畏和對人類的依賴。

金魚姬的形象以及她與自然的互動，呈現了一種神秘而美麗的浪漫氛圍。其次，宮崎駿關注個體的內心世界和情感體驗，通過角色的情感交流和心靈成長，探討了愛、友誼、勇氣等浪漫主義價值觀。

在影片中宮崎駿巧妙地運用自然與城市的對比，展現了兩者之間的沖突和融合。自然被描繪為神秘而美麗的，象征著自由、純潔和和諧的力量。而城市則呈現出機械、冷漠和破壞的一面。這種對比表達了宮崎駿對現代社會中人與自然關系失衡的擔憂，以及對自然美好價值的追求。

作為一部動畫電影，《懸崖上的金魚姬》在視覺修辭和浪漫主義的表達方面具有獨特之處。動畫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和藝術表現力，宮崎駿通過精細的繪畫和動畫技巧，將浪漫主義的情感和意境完美地呈現出來。

動畫形式讓觀眾能夠更加沉浸在故事情節和角色之中，加深了觀眾對浪漫主義主題的感受和共鳴。

盡管《懸崖上的金魚姬》是一部浪漫主義的電影，但宮崎駿在其中也融入了對現實問題的思考。他通過對環境破壞、人類欲望和社會沖突的描繪，呼吁人們保護自然、追求和諧共生的生活方式。這種對現實問題的關注使得影片不僅僅是一部浪漫的愛情故事，更具有思想性和社會意義。

筆者觀點

根據安徒生的《小美人魚》改編，宮崎駿不僅對西方故事進行了翻新，還為其“涂上”了東方色彩。宮崎駿演繹的《金魚公主》是東方與西方、古代與現代的混合體。

《金魚公主》在語義上的創新，貫穿著傳統的文學和奇異的想想，就比如一旦一只金魚降臨地球，這個生物必然會召喚出一場壓倒性的海嘯。

房子的詩意是一種象征，它為主人公抵擋風暴，為小一等船只在風暴中指明方向，在觀眾的想象中喚起強烈的家庭生活感。宮崎駿世俗與超越的敘事辯證法，既保留了安徒生的敘事手法，又小心翼翼地保留了每個各自領域的符號學屬性。這種振蕩也起到了電影救濟的作用。

將觀眾置于一個虛構世界的平衡渲染中。宮崎駿確實成功地重構了他的東方美人魚故事。

在我看來，宮崎駿的這種藝術表現的浪漫主義傾向是根深蒂固的。他傾向于探究他的小英雄們的內心沖突，把它們錨定在崇高的風景中。宮崎駿的核心問題是個人的內省，而不是人際權力斗爭和社會習俗。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