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張嘎的故事 小兵張嘎讀后感500字左右
抗日戰爭時期,冀中平原的白洋淀邊,有個村莊叫“鬼不靈”。村莊西北角上住著位老奶奶。老奶奶心腸熱,住的地方僻靜,常有八路軍干部和傷病員來此隱蔽。老奶奶就和八路軍成了親人。
這些天,老奶奶家正住了個地區隊的病員老鐘。沒事,老人家就做些針線,在家守著。忽然,一路急跑聲傳來,老奶奶吃了一驚,一針扎了手指。只見門簾一掀,她的孫兒小嘎子跑進門來。
老奶奶揉著胸口說:“小祖宗,叫你不要跑,怎么更跑得歡了?小嘎子說:“有情況呀!剛才純剛大伯對我說,鬼子抓的民夫還沒放,叫我趕快告訴奶奶和老鐘權,要小心點。
奶奶“哦”了聲。她伸手把孫兒摟在懷里,叮囑說,部隊上的消息沒錯,鬼子真是要“掃蕩”了,以后放哨得加倍留神啊!
奶奶說:“這些話別到外面去亂扯,記住啊!時光不早啦,我給老鐘叔做晚飯去。你把純剛大伯的話跟老鐘叔去說一說。”小嘎子應了聲,蹦起就走。
東墻根插著十幾個葦子,好像一排大屏風。他熟練地把第三個葦子輕輕挪開,一側身就從縫兒里鉆了進去。
他又把葦子原樣擺好,貓著腰往前摸,摸進一個窟窿。他悄沒聲地來到老鐘養傷的地方,只見老鐘叔在削一件什么東西。
小嘎子近前細看,原來老鐘叔削的是一支木頭手槍。槍筒是用子彈殼改成的,襯著柄兒上的魚鱗紋,像真手槍一樣。小嘎子樂得一把搶了過來。
老鐘叔說:“慢,我這槍要給一個勇敢、聰明、堅決抗日的英雄!小嘎子眼珠骨碌一轉,叫聲:“我就是!”老鐘叔微笑說:“好,就送給你吧。可你要當得起一個英雄啊!
小嘎子把純剛大伯的話告訴了老鐘叔,然后把槍往腰里一插,摟住老鐘說:“老鐘叔,這回可以帶我去當偵察員啦。”老鐘笑笑說:“有支木頭手槍就能當偵察員?沒這么簡單哪!
老鐘霍地站起來說:“羅金保是個機智勇敢的偵察員。有回他在路上給兩個漢奸攔住,要搜查他。他一不慌二不忙,一下擋開兩把刺刀,掏出盒子槍,砰砰兩下,兩個漢奸完蛋啦。
小嘎子正聽得出神,“啪!啪!”村外真的響了兩槍,接著就是馬蹄聲,吆喝聲······老鐘張開盒子槍的大機頭,抽出手榴彈,小聲說:“這回,敵人來得可不善啊!
敵人突然包圍了“鬼不靈”。“嗵!嗵!嗵!”有人在砸韓家祠堂的大門。老鐘打開小門,想跳到西院去,卻見老奶奶房上正有兩個鬼子朝四處張望。
老鐘急忙把小門頂個結實,回頭看見小嘎子有點兒慌張,就輕聲說:“沉住氣,我叫你怎么你就怎么!”
“嘩啷”一聲,大門給砸開了,“嗵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鐘拿起一把鐮刀,比示著問:“小嘎子,他們進來,你敢不敢拿這個剜他們?”小嘎子接過鐮刀說:“敢!”
剛準備好,門外忽然一聲大吼:“里頭的八路,出來!”小嘎子臉色發白,腳動了動要往后抽。老鐘把頭一點,他趕忙站穩腳。
外面兩個偽軍原是亂嚇唬壯膽的,見里面沒有動靜,又用刺刀亂戳。“嚓”的一道白光,一把刺刀伸了進來,險些戳在老鐘頭頂上。
小嘎子打了個寒噤,急看老鐘,只見他大氣不出,不慌不忙,就像正待捕鼠的貓兒似的蹲著。小嘎子膽子不覺一壯,便也鼓著勁一絲兒不動。
偽軍鬧騰了一陣,見屋里全無動靜,一個說:“到底有沒有人?你上窗戶去看看。”另一個說:“有什么好看的,里頭給你一家伙!萬一是個地道口,還說不定有地雷呢!”兩個家伙溜走了。
老鐘從窗口朝外一望,院里沒人,鬼子也不見了。他打開門,拉著小嘎子竄到暗道口,只聽屋里有鬼子在盤問老奶奶,連忙退回去。
老鐘擔心老奶奶受迫害,便爬到樹后藏著,思謀著怎么救她,看見院里還有三四個偽軍,像獵狗似的東嗅西嗅,立刻有了主意。
他輕聲對小嘎子說:“我要把盤問奶奶的鬼子引開,這手榴彈甩出去,鬼子準往外跑。等鬼子跑光,我就往葦塘那兒鉆,你趕快去陪奶奶隱蔽起來。
老鐘把手榴彈結套上手指,嗖嗖兩聲,手榴彈朝隔墻飛去,“轟!轟!”兩聲響過,鬼子和偽軍頓時狼嗥狗叫地亂起來。
盤問老奶奶的鬼子都跑出來了,砰砰乓乓亂開槍。老鐘輕聲說了句:“嘎子,動作快!”說罷,他向村里葦塘那邊鉆去。
小嘎子往外就跑,可是剛跑幾步,就聽見一聲:“站住!”回頭一看,只見幾個偽軍追來,他想,要是給這些漢奸纏住,可麻煩啦。
他心頭一動,回身朝偽軍們跑去,故意慌忙地喊:“老總老總,那邊有地雷!”偽軍們嚇得目瞪口呆,其中有個爛眼皮偽軍問道:“在哪兒?
小嘎子隨便指了指,原想引開他們,誰知爛眼皮偽軍喝一聲:“走!領我們去看看!”他沒法推托,只好在頭里走著。
剛走到祠堂門口,小嘎子就見從里頭抬出一個被炸得頭破血流的偽軍來。爛眼皮劈頭就問:“是地雷炸的嗎?”一個矮腳偽軍說:“不,讓西院投來的手榴彈給炸的!
爛眼皮向小嘎子喝道:“你怎么說是地雷?瞧你這滑頭樣兒,八成是你干的!”小嘎子瞪圓兩眼說:“光聽見爆炸,誰知道是地雷還是手榴彈呀!
不由分說,爛眼皮把小嘎子一直帶到韓家大院。這里是敵人的臨時指揮部,八路軍的聯絡員純剛大伯正在這里支應。
小嘎子剛被推進二門,就聽見村西劈劈啪啪一陣槍響,不由一怔。接著,涌進一群鬼子,偽軍綁著個人直拖進來。這人正是老鐘叔啊!
鬼子抓到了老鐘,好像得到個寶貝,丟開小嘎子不問了,立刻把老鐘拴在大洋馬上,拖著兩具鬼子死尸進城去了。
小嘎子跑回家一看,見屋子里亂得像翻了天。奶奶躺在地上直喘氣,脖子上有道刀傷,睜眼盯著他,急切地問老鐘叔可安全。
老奶奶掙扎著坐起:“小嘎子,你告訴老鐘叔吧!那鬼子,是笆斗腦袋,蛤蟆眼,一撮小黑胡,他用馬刀砍了我一下子····..”
說著,老奶奶晃了晃倒下去了。小嘎子忙說:“奶奶,你快歇歇,我給你唱個歌兒,唱你愛聽的那個,啊······”奶奶不應聲,連眼珠子也不動了。她是不可能再聽小嘎子唱歌了。
小嘎子撲在奶奶身上,哇哇大哭,哭聲驚動了純剛大伯和鄰居們。他們涌進草房,流著眼淚,幫著把老奶奶安葬了。
純剛大伯把小嘎子領到自己家,給他做飯吃,又哄他去睡。可是小嘎子一心要報仇,一個翻身,腰眼給木頭手槍一戳,他更睡不著了。
他拔出木頭槍,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一看,那子彈殼做的槍筒在燦燦發光,不禁說:“要是支真槍多好呀!
接著,他“砰!砰!”地做著打槍的姿勢。純剛大伯催他睡:“嘎子,報仇不能光靠你一個人,八路軍就是給咱們窮人報仇的。睡吧。”
后來,他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向老鐘叔要一支真槍。老鐘叔笑著朝他說:“要真槍好辦,火線上去拿就行!
小嘎子決心要當八路軍。第二天,他向純剛大伯扯了個謊,說要到城里姑母那兒報個信兒,就走了。
小嘎子離開村子,就一股勁地往城里跑,他要打聽一下老鐘叔的消息,再去找八路軍。誰知道他跑到城門口時,有個站崗的偽軍,正是那個爛眼皮,連忙閃在一邊動腦筋,怎么混進城去。
正在這時,從東摩云渡方向馳來一輛自行車,車上騎著一個穿綢褂的家伙,把個什么玩藝兒向爛眼皮一遞,一蹺腿就進城去了。
“狗漢奸!”小嘎子心里正罵著,忽然一陣馬蹄響,從城里涌出五六十匹鬼子的馬隊,領頭的鬼子正是笆斗腦袋,蛤蟆眼,留著一撮小黑胡的!后面還跟著漢奸特務隊,浩浩蕩蕩直向摩云渡奔去。
小嘎子心里一動:我也跟他們上摩云渡去,要是趕上八路軍揍他們個伏擊,說不定還能撿支槍呢!他覺得這主意比進城更好,忙背起草筐朝摩云渡跑去。
跑到摩云渡村口,不想村里靜靜的,敵人并沒來這里。小嘎子后悔起來,真糟糕!還不如等到那爛眼皮換了崗進城去哩。
“叮鈴鈴······”一陣車鈴響,小嘎子一回頭,見剛才騎自行車的漢奸回來了。他連忙閃到棗樹下讓路,誰想那人一進村,便煞住車,鉆進路邊廁所去了。
小嘎子心里騰地一亮,急步走過去,把前車胎的氣眼塞頭拔掉,轉身溜進前面的修車鋪去。
那人從廁所出來,騎上自行車蹬了蹬,便又跳下來摸摸,前車胎的氣跑光了。他奇怪地朝四周望望,嘴里嘀咕著,也來到修車鋪。
當那人蹲下身來修車胎時,后腰衣服下露出一截東西來。小嘎子一看,是槍!他摸了摸腰里的木頭手槍,想起老鐘叔說過,有個偵察員叫羅金保的,曾用笤帚柄繳過鬼子的手槍…………
他立刻把草筐一甩,舉著木頭手槍,蹦過去吼道:“別動!舉起手來!打死你這狗漢奸!”伸手就向那人腰里拔槍。
那人慢慢地把手舉起,突然一個豹子翻身,胳膊向后一撩,小嘎子跌了個仰面朝天,木頭手槍飛得老遠。
那人瞪眼說:“小小的人兒,膽子可不小哇!”小嘎子翻一個滾兒坐起來,以為對方一定要揍他。那人卻沒有打,只問他是干什么的。他順口說是要飯的。
那人不由嘿嘿一聲冷笑:“換飯吃?那么“打死你這狗漢奸'也換飯吃嗎?”小嘎子口吃起來:“那,我看錯人了····..”
那人一把拉起小嘎子,問:“你是哪村的?說呀!”小嘎子說:“'鬼不靈'的,怎么著?”那人又問,“鬼不靈”有個姓張的老奶奶,住在韓家祠堂隔壁,熟不熟。
小嘎子紅著眼圈問他叫啥。那人說:“我叫羅金保。”小嘎子立刻往前一撲,一把抱住他,淚珠滾豆似地落下來:“你就是老羅叔呀,我正找你們呢!奶奶被鬼子殺害了,老鐘叔也讓鬼子抓走了。”
車胎很快修配好了。老羅把小嘎子往車梁上一擱,蹬著車向東馳去。小嘎子知道要把他帶到隊伍上去,十分高興。
可是車子往南一拐,老羅就跳下車來,停在一個小茶館門前說:“走,里頭喝碗茶去。”便推著車走進茶館。
水灶跟前有個小圓胖子,咕噠咕噠正拉風箱,一見老羅進來,擠眼兒一笑:“里面坐!”老羅“嗯”了聲,掀開竹簾又朝里走。
走到茶館后門,老羅把車子往葫蘆架邊一靠,翻過墻去朝小嘎子招手。小嘎子翻上墻一看,那邊又是一個院子。
老羅走過去把西屋的門推開一道縫,側身掩了進去。小嘎子也隨著往里鉆,卻有把閃亮的刺刀把他擋住,老羅回頭說了聲什么,才讓他進去。
里間炕上坐著幾個人,有個瘦個兒問老羅怎么這半天才回來。老羅指指小嘎子說:“叫這小家伙絆住腿了······”接著他談起小嘎子要求參軍的事。
瘦個兒看了小嘎子一眼,便又問敵情怎樣。老羅說,日軍大隊長肥田,帶著一伙馬隊上吞虎口、磨叉崗一帶布置“掃蕩”去了。瘦個兒點點頭,又問老鐘可有消息。老羅把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瘦個兒忽而眼光一轉,落在小嘎子身上。他說:“你想當小八路?太小哇孩子!當八路軍得行軍打仗,你能一口氣跑120里路嗎?”
瘦個兒喝了一口水說:“爬三丈高的樹,頂多喝一碗水工夫,跑120里路得整整一天。”小嘎子笑著說:“那不怕!爬樹用的是絕勁,走路用的是慢勁,有絕勁的人,慢勁哪算回事?你不信,咱們賽賽去!”眾人“嘩”一聲全樂了。
老羅說:“他是“鬼不靈'張奶奶的孫兒,把他留下吧,這小家伙仇大苦深,還有點套數······”便把剛才誤認他是漢奸,放車胎的氣、搶槍的事說了一遍,大家又笑了。
瘦個兒叫老羅先帶小嘎子去休息,等會再商量。走出屋子,小嘎子問老羅:“這瘦個兒是誰呀?可真有個穩當勁兒。”老羅說:“這就是咱地區隊的錢隊長呀!
他又問老羅剛才跟錢隊長談起的肥田,是不是那個笆斗腦袋,蛤蟆眼,留著一撮小黑胡的。老羅說:“就是那樣兒,他是個殺人成性的家伙!
小嘎子真當了偵察員啦!幾天來,他一早就去站崗放哨,見人就嘎嘎笑,蹦蹦跳,打滾兒,豎晴蜓······簡直樂極了。
小嘎子愛槍愛得要命,隊上各種各樣的槍他都動過,會拆會裝。有天,錢隊長在開會,他悄沒聲地把錢隊長的盒子槍拿來大拆大卸,零件撒了一炕。
錢隊長開完會回來,他連忙裝好槍,下炕來要求發給他一支槍。錢隊長以為他要孩子脾氣,笑著給他作了解釋。
小嘎子的嘴噘得老高:“別的偵察員為什么有槍呢?”錢隊長說:“他們的槍也不是發的,是他們從敵人手里得來的。”小嘎子沒話說了。
第二天,部隊扎在楊家府。天亮的時候,忽然下了雨,錢隊長想,這時老百姓不會出門,單把小嘎子派出去反會暴露目標,便讓他等雨停了再出去。就在這時,十幾個鬼子帶著一隊偽軍進村來了。
錢隊長聽說鬼子進了村,吃了一驚。他一面命令大家準備戰斗,一面叫小嘎子快去看看。小嘎子拿了塊餅子,一步一口咬著,走出院子。
剛走到大門口,給一個三角眼偽軍用槍攔住:“哪去?”小嘎子歪著脖子說:“老總們要找什么,我給你們拿去。
三角眼要用槍托揍他:“哪來這些廢話!快領我們進去!”小嘎子看攔不住了,便朝里大聲喊道:“爺爺!外邊有兩位老總,非要上咱們家來!
錢隊長在里面說:“請進來吧,請進來一塊吃飯!”小嘎子知道要打老鐘叔說過的“挑簾戰”了,就領著兩個偽軍往里走。那個三角眼還說:“,你爺爺八十多了,嗓門倒挺脆哩!
走到房門口,那三角眼搶步上前,用刺刀“呼”地挑開門簾,一腳跨進去,只聽得輕輕一聲:“不準動!”三把刺刀同時逼在他的胸前,給揪了進去。
錢隊長命令三角眼把另一個叫進來。那三角眼倒也乖巧,立刻扯起嗓子叫道:“小鍋子,快過來吧,這邊有白洋!”那家伙聽說有油水,便一頭撞了進來,立刻做了俘虜。
小嘎子早就聽說過“挑簾戰”的戰術,可沒有想到會這么痛快,一時忘了正在戰斗,止不住笑出聲來。直到錢隊長盯了他一眼,才吐了一下舌頭,轉身往外跑。
小嘎子剛到門口,只見兩個鬼子正晃進院子來,前頭那個挎把洋刀,還是個官呢。小嘎子忙喊:“爺爺!有兩個太君進院,快準備飯吧!”又是錢隊長的聲音:“好好把太君往屋里請。
那兩鬼子大踏步闖了過來:“小孩,你的雞蛋的,家里有?”小嘎子說:“家里有,里頭請!
走在后面的那個鬼子見屋門下著門簾,挺起三八大蓋搶先去一挑,簾子一起,嚓嚓兩聲。鬼子中了刺刀,倒在門邊。
鬼子軍官“哇呀”一叫,回頭就跑。小嘎子急忙把門一關,鬼子軍官大腿給夾住了,一個“狗吃屎”栽倒在石階上。
緊接著從屋里跑出一個戰士,啪地就是一槍。鬼子骨碌碌滾下石階,掙扎了一下就不動了,手槍摔出一丈多遠。小嘎子驚喜地跑過去把手槍抓在手里。
錢隊長一聲喊:“全隊出擊!”戰士們一涌而出,機槍、步槍一陣掃射,打得敵人紛紛亂竄。小嘎子在一邊用手槍“啪!啪!啪!打了個痛快。
為了避免遭到敵人的合擊,地區隊在敵人的點線之間忽東忽西轉圈子。傍晚,又回到白洋淀邊上。錢隊長命令部隊停在孟良營,一面在村頭大楊樹林里休息,一面派人找房子做飯。
村里的老鄉們好久沒見八路軍了,如今忽然見到自己的部隊,真像久別重逢的親人,個個眉歡眼笑,問寒問暖,傾吐著一年來所受的苦難。
許多孩子圍住小嘎子,聽他大講當天的戰斗故事。小嘎子把一真一假兩支手槍掏出來,講“挑簾戰”的經過,孩子們都聽迷了。
忽然通迅員楊小根跑來,把小嘎子叫到錢隊長跟前。錢隊長說,有很多干部需要手槍自衛,要他把手槍繳出來。小嘎子把手槍一舉說:“不,我還得憑它給奶奶和老鐘叔報仇呢!
錢隊長說:“報仇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得靠大伙才成。”小嘎子心里一激動,忽地又沖出一句話來:“我要硬不繳,你能把我怎么樣?”錢隊長嚴厲地說:“我們是八路軍,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小嘎子知道必須和他的寶貝分手了。可他又問:“要是我以后再得了呢?”錢隊長說:“再得了也應該按命令辦事。”小嘎子把槍往桌子一扔就走,一路掉著眼淚。
這時,老羅回來向錢隊長報告新的情況:明天城里有兩輛車去保定,是送一批漢奸受訓的;同時有幾個“犯人”也要解去,其中可能有老鐘。大家很是激動,要求去搶救老鐘。
錢隊長翻閱地圖。他猛一抬頭說:“最好還是打伏擊。估計兩輛汽車約有30個戰斗力,我們能夠把它吃掉。但我們怎樣才能把兩輛汽車都截住呢?
利用青紗帳,埋伏 圈設在公路上,當夜 把公路挖斷。第一輛 汽車趕到必須停下修 路,等第二輛汽車趕 到后再開火······就這么決定了!
大家都活躍起來了。有的說把部隊分成兩股,各打一輛;有的說埋伏在半路上,截住一輛打一輛······最后,錢隊長綜合大家的意見,作出了決定。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哎!我可是還不放心!”大家一看,原來是小嘎子,他不知什么時候鉆進來了。錢隊長望著他:“嗯,你有什么不放心,說說吧!”
小嘎子指著地圖上的伏擊圈說:“汽車停在這兒,咱們呼地一家伙,機關槍、手榴彈,一陣亂砸,不把老鐘叔也砸在里面嗎?”錢隊長笑著說:“不要緊,同志們心里也有個老鐘叔,跟你一樣。咱們的子彈是長著眼睛的!”
傍晚,小嘎子在院里碰見房東老爺爺的孫子小胖。小胖手里拿著一掛鞭炮,要跟他換木頭手槍。他想:明天救得老鐘叔,正好給老鐘叔放掛鞭炮慶賀慶賀。于是他同意交換。
第二天清早,青紗帳里,戰士們各就各位。小嘎子趴在機槍手大個李的旁邊,睜圓兩眼盯著公路,心里怦怦地跳個不停。嗡嗡一陣響,敵人的兩輛汽車一前一后開來了。
大個李抬起槍托頂上肩窩。小嘎子撒眼向西邊一榴:玉米叢中,豆葉底下,一眼眼黑黝黝的槍口都已抬了起來。錢隊長兩眼像閃電似的朝前直射。
前面那輛汽車突然剎住,跟著后面一輛也停下來。錢隊長喊聲:“打!”機關槍響開了,隨后手榴彈、排子槍都開了火,打得兩輛汽車冒起濃煙。沒打死的偽軍們知道逃不了,紛紛舉槍投降。
小嘎子爬上汽車,不見老鐘叔,隨手拿起把洋刀,又跳上第二輛車,手搭涼棚,四面一望,亂哄哄遍地是人,哪一個是老鐘叔呢?
忽見西南角上有兩個人在逃跑,小嘎子追上去一把抓住一個穿白襯衫的大胖子。
小嘎子眼珠一轉:“哼!你還不把槍繳出來!”大胖子見他高舉洋刀,便從腰里掏出一支手槍,哆嗦著遞給他。小嘎子高興極了,接過槍往腰帶上一插道:“去汽車那兒集合!
這場戰斗10分鐘就結束了。抓住17個俘虜,得了不少槍支。錢隊長命令部隊撤走。小嘎子沒有找到老鐘叔,跑到錢隊長跟前哭了起來。
部隊出發了,朝十方院方向轉移。可是小嘎子一邁腿,忽然拐了兩下。錢隊長低頭一看,見他褲腳上有鮮紅的血漬,忙一把抱住他,喊衛生員快來。
小嘎子立時覺得身上發軟,兩腿發沉。錢隊長扶他坐下,安慰他道:“別慌,別慌。孩子啊,這是掛彩了!養幾天就會好的。
衛生員跑來給小嘎子包扎好,扶他躺在擔架上,跟隊伍轉移。路上,錢隊長見小嘎子時時用手摸腰,以為他腰也受傷了,問他,他忙說不是。其實他是念念不忘那支繳獲的手槍。
天傍黑,小嘎子給送到荷花灣楊大伯家去養傷。楊大伯家只有老兩口,小嘎子一進門,就是大伯長,大媽短,樂得老兩口眉歡眼笑,當親人般接待他。
小嘎子的傷不久就養好了。這天他在門口溜達,正巧老羅來找他,一見小嘎子就說,地區隊又轉過來了,叫小嘎子到吞虎口去聯系。老羅講完,另有任務走了。小嘎子樂得直蹦。
第二天,小嘎子辭別了大伯、大媽,又悄悄把藏在頂棚上的手槍取下來,一口氣跑了20多里。前面不遠就是吞虎口了。小嘎子忽然站住,心想:這支手槍怎么辦?叫錢隊長看見,又得收去了!
小嘎子朝左邊一看,那邊就是孟良營,村頭楊樹上有個老鴉窩。他跑到樹下,像猴兒似的一口氣爬上去,把手槍往窩里一塞,蓋上一些樹葉。
他溜下樹,走進村子,突然一聲吆喝:“小孩過來!”一看,兩個偽軍從村后抄過來了。他回頭就跑,啪的一槍,子彈從他頭頂飛過。他直往村巷里飛跑。
巷里又閃出三個鬼子。他一急,鉆進一家大門,剛把門閂插上,鬼子就嗵嗵地踢門了。
突然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他。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小胖的爺爺。老爺爺二話不說,拉他跑進套間,搬開坐柜,叫他鉆進地洞去。
小嘎子剛進地洞,上面的木板響了兩聲,坐柜又蓋上了。他聽見鬼子、偽軍趕到套間,一陣亂響,坐柜給打開了。小嘎子真悔不該把槍藏在老鴉窩里,否則可以跟鬼子干一下。
鬼子沒有發現地道,只是喝問老爺爺:“把小孩藏到哪兒去啦?老爺爺回答:“什么小孩?我沒見······”鬼子火了,命令一個偽軍把老爺爺打了幾槍托,就一哄而去。
老爺爺等鬼子們撤走了,才把坐柜蓋子打開,招呼小嘎子出來。
小嘎子心里一熱,淚珠滾了下來:“老爺爺,我連累你挨打了。領頭的是不是有個笆斗腦袋,蛤蟆眼,留著一撮小黑胡的?”老爺爺親切地撫摸著他的頭頂,點了點頭。
突然“噠噠噠”一陣機槍聲傳來,隨后砰砰啪啪響成一片。老爺爺拉著小嘎子上樓,從窗口朝外一看,只見鬼子、偽軍紛紛亂竄;從吞虎口那邊,一大隊八路軍直撲過來。
八路軍的機關槍一開火,敵人都逃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幾個腿慢的。小嘎子想追出去打個痛快,可身邊只有那掛久藏著的鞭炮,槍還放在老鴉窩里,只落得個白瞪眼。
這支八路軍正是地區隊。機槍手大個李,老遠就給小嘎子認出來了。他喊了一聲,就跟老爺爺一同跑出屋迎了過去。
大個李問小嘎子可曾碰上鬼子。小嘎子轉身指著老爺爺說:“碰上啦,幸虧老爺爺把我隱蔽起來。”正說著,錢隊長帶著通訊員也趕到了。大家聽完小嘎子的敘述,都向老爺爺道謝。
小嘎子一回頭,見錢隊長含笑地望著他:“小家伙,傷養好了?小嘎子連忙蹦了兩蹦:“你看,養好啦!
錢隊長盯住小嘎子問:“你把手槍藏到哪兒去了?”小嘎子一愣,心想:我從大胖子手里繳來的槍,隊長咋會知道的?他不能再隱瞞了,只好坦率地提出個要求來。
錢隊長笑著點了點頭,跟小嘎子來到大楊樹下,看他爬上去在高得眼眩的老鴉窩里掏摸著,不禁稱贊說:“啊!真有股絕勁兒啊!
錢隊長等小嘎子下了樹,卻遞給他一個槍套說:“把這個用上。繳敵人的槍,不知道把槍套繳下來呀?”小嘎子這才知道錢隊長是從俘虜胖子嘴里知道了這支槍的秘密。
天色已經不早,部隊住在農民家里休息、做飯。幾個打掃戰場的戰士進來報告,說在北洼里發現一個死鬼子,看樣子是指揮官,有人猜是肥田。錢隊長立刻派通訊員去查問俘虜,肥田一同來了沒有。
通訊員押著俘虜去認,回來說,那鬼子是日本憲兵部的特務,名叫齋藤。錢隊長眼睛朝大家一掃:“我們要注意!齋藤是肥田的左右手,他一死,肥田會來報復的。
天傍黑,老羅回來報告:肥田一聽說齋藤死了,痛哭半天。他已調集鬼子騎兵,準備大規模進行合擊。錢隊長隨即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石政委和縣大隊長。
半夜時分,部隊出發了。為了監視敵人的行動,宿營地點選擇在城邊上一個村子里,站在房頂,能看見月影下那黑黝黝的城墻,連敵人問口令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第三天天不亮,城里和各據點的鬼子、偽軍,出發合擊吞虎口。他們撲了空,就殺人放火,搶劫糧食。臨了,把齋藤的死尸裝上汽車,運回城里。
接連幾天,敵人合擊楊家府、萬佛堂、結果都撲空。敵人改變辦法,城里和各據點各管一片,轉成“清剿”了。錢隊長又給石政委和縣大隊長送了信去。
當夜,石政委和縣大隊長帶了一支隊伍過來了。老羅偵察回來,說鬼子要包圍“鬼不靈”,搞什么“反共誓約”,肥田準備親自去。
這晚小嘎子站崗回來,見南屋亮著燈,他悄悄走到門口,從門縫里一看,老羅呀,大個李呀,楊小根呀,六七個人在里面開會哩。
小嘎子聽得大個李說:“這次一定是個大戰斗,鬼子也一定多。我保證把機槍使用好,掩護同志們順利地沖上去,消滅敵人。”小嘎子明白了,原來他們在討論打仗呢。
他不由得有些上火,就一邊推門往里闖,一邊嚷道:“好哇!你們在這兒商量打仗,也不叫我一聲!”大個李忙解釋:“我們是黨員開會。”小嘎子氣呼呼地說:“怎么黨員開會我就不能參加!
楊小根說:“你不是黨員,怎么能參加黨員會?”小嘎子這下更火了,翻著眼說:“我不是黨員?這可是新聞!我當了這么多日子八路軍,倒不是黨員?”大家都哄地笑起來。
老羅拍拍小嘎子的肩膀說:“當八路軍并不等于入了黨。要想做黨員,還得具備入黨條件,履行必要的手續才行。我們現在開會討論戰斗計劃,你有什么建議可以告訴支部。
小嘎子這才想到自己跟這些人還不一樣。他一向以為共產黨的光榮也有自己一份,如今看來,敢情還差吶,還得做更大的努力啊!
小嘎子獨自往外走,突然聽見錢隊長喊:“張嘎子!”他急忙跑過去。原來錢隊長、石政委和縣大隊長三人也在討論戰斗計劃,讓他來介紹“鬼不靈”的情況哩。
這一下,小嘎子又樂了,他把村上的巷口,房屋院落,地道暗堡,敵人每次進村的規律······都一一比劃著敘述清楚。一個詳細的戰斗計劃很快就擬定了。
部隊連夜秘密進入“鬼不靈”。經過一番觀察布置,戰士們鉆下了十字形的地道,分聚在東南西北四個出口處。小嘎子站在村邊一道矮墻上,監視村外。
天剛亮,小嘎子就看見鬼子、偽軍兩溜黑影,鬼鬼祟祟搜索著進了村子。偽軍一面把純剛大伯抓來,一面占據了韓家大院。
在韓家大院斜對過的碾盤底下,石政委、錢隊長從磚縫里朝外望著。楊小根牽著一根繩子,蹲在他們身旁。繩子那頭拴著埋在街心的大個地雷;只要地雷一響,部隊就展開進攻。
韓家大院門前好久不見鬼子露面。可是在很遠的十字街口卻塵土滾滾,人馬翻騰。小嘎子跳下矮墻,輕巧地溜過來報告錢隊長。錢隊長心想:莫非鬼子的主力集中在東頭了?
果然,東頭地道口上的部隊來人報告,鬼子不但占了東頭的小學校,還控制了周圍的平房,有一翼恰好堵住他們的出口。接著南口上也來人說,鬼子把他們的院子占了,部隊出不去,要求轉到北口來。
錢隊長命令他們先不要動。他鉆到東口和南口去看,見敵人把主力扎在東頭,圍著十字街下了卡子,并已把老百姓往那里趕。看樣子,韓家大院是偽軍的指揮部,鬼子的指揮部設在小學校里。
錢隊長沉思:東、南兩口本是卡著小學校布置的,不想都給壓在地道里出不來。西、北兩口的部隊雖然可以出入,但夠不著鬼子的主カ····..
“夸夸夸······”一陣馬蹄響,由西而東,順大街來了一隊騎兵,上面坐著一色三十多個鬼子。在路過輾盤跟前時,楊小根問:“拉不拉?”錢隊長輕聲說:“等會兒!
人馬越來越近,在騎兵后尾上,用繩子拴著三個人,都反綁著雙手;走在后面的正是老鐘。小嘎子連忙把手槍舉起來。可是,唉!怎么地雷還不響啊!
他看看錢隊長,只聽錢隊長輕聲說:“把敵人擾亂一下,想法子把鬼子調到西邊來。”石政委點了點頭。小嘎子忽然想起袋里的鞭炮,立刻有了主意。
石政委說:“好哇!可韓家大院你怎么進得去呢?”小嘎子就把他想好的辦法輕聲說了。錢隊長和石政委兩人的眼光碰在一起,點了點頭。
錢隊長緊握住小嘎子的手,說:“張嘎子!我們批準你去。你是個勇敢靈活的孩子,我們信得過你。好!就去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吧!”小嘎子響亮地應了聲:“是!
小嘎子把手槍給了錢隊長,一旋身就走了。錢隊長一直目送著他,直到看不見了,才傳下命令,各口子上的部隊做好出擊準備。
小嘎子很快弄到十幾個雞蛋,用小籃子拎著,從一個老百姓家里出來了。他經過碾盤時,朝底下瞟了一眼,笑嘻嘻地朝韓家大院走去。
韓家大院門旁有個偽軍站在那里。小嘎子往里闖。那偽軍說:“喲!這不是熟人嗎?”小嘎子一看,又是那個爛眼皮。如今小嘎子老練得多了,他不慌不忙地走過去。
小嘎子把小籃子一舉,說:“那你帶我見'太君'去,這是'太君叫我送來的。”爛眼皮眼睛一擠說:“太君在東頭,還沒有來呢!
這時,小嘎子見二門里擺著酒席,太師椅上坐著幾個穿漂白褂的。純剛大伯在忙著端菜遞酒。一條大黃狗在桌底下東嗅西嗅。
純剛大伯猛地看見了小嘎子,不由一怔,順手拿了塊餅,引著黃狗走出來。小嘎子忙上前去說:“大伯,這是“太君'叫我找的雞蛋,可這位老總不讓我進去,你給我說個情吧。
純剛大伯怕他進去出事,沒答應,塞了塊餅子給他說:“雞蛋交給我傳進去算了。你用這塊餅把黃狗看住,里頭快開席了,這東西凈在那兒搗亂!”說罷,拎著雞蛋進去了。
小嘎子暗想:這樣也好。他隨手掰下一片餅子往半空一扔,兩眼盯著餅子的黃狗縱起來,一口吞進肚里。
小嘎子一眼看見爛眼皮手里夾著煙卷,摸摸索索在找火柴。他心里一動,就掏出火柴劃著湊過去:“老總!也給我根香煙抽吧!
爛眼皮鼻子里噴著煙,一翹下巴道:“給你一支?老子自己還不夠抽呢。地上有煙頭,拾去抽吧!”說完,轉身走開去。
這時,從東頭來了一群鬼子,前頭那個正是笆斗腦袋、蛤蟆眼、一撮小黑胡的肥田,跟著一條大洋狗,直朝韓家大院走來。爛眼皮忙“咔”地一個立正,目送鬼子進門。
小嘎子趁勢退到一邊,蹲在地上用餅子逗引黃狗打滾兒玩。
逗著,逗著,小嘎子把黃狗引到轉彎角上,隨即掏出那掛鞭炮,三纏兩繞,拴在黃狗的尾巴上,用煙頭往藥捻上一點,然后敏捷地舉起餅子,往二門里一擲。
黃狗還沒吃到餅,鞭炮卻在它后腳上“劈劈啪啪”響開了。黃狗驚得連竄帶跳,蹦上了桌子,剎那間碗翻瓶倒,一桌子吃喝的人,都慌了手腳。
小嘎子見計策成功,撒腿就跑,到地道口一個唿哨,戰士們都按照計劃行動起來。
東頭小學校里的鬼子聽到鞭炮聲,以為八路軍襲擊韓家大院,趕快增援;當他們到達韓家大院門口時,那個笆頭腦袋肥田氣得來回亂蹦,嚷著要把爛眼皮綁起來燒死。
鬼子兵見肥田平安無事,以為是一場虛驚,便擠在門口看熱鬧,惹得肥田更加暴跳如雷,命令他們趕快把全村老百姓集合起來,不許漏掉一個。
就在這時,碾盤下的錢隊長把手一揮,楊小根咬住牙一拉繩子,“轟!”山崩地裂一聲響,埋在街心的大地雷炸響了,破槍、爛布、碎鋼盔,一起飛上天去。那些鬼子橫七豎八地躺下一大片。
肥田大驚失色,舞動指揮刀,督著一群鬼子想守住韓家大院。不想全院最高的南房給純剛大伯搶先進去把門頂上了,弄得鬼子們插腳無地,奔竄無門。
有幾個偽軍想爬上房頂逃命,卻正好碰上登屋頂的八路軍,打得往下直滾。肥田又想往外沖,誰知街口兩頭都已卡死。
他舉著洋刀,哇呀一聲,竄到碾盤跟前,打算在那里隱蔽一下,再找機會逃跑,不想磚縫里冒了一股白煙,一聲槍響,他胸膛上開了個窟窿,倒在地上滾了幾滾,完蛋了。
這時,地區隊的機關槍打得歡,手榴彈“轟!轟!”地直炸。殺聲四起,鬼子、偽軍蒙頭轉向,鉆墻根,砸門洞,紛紛逃命。
東頭小學校里的鬼子,想從房上逃跑,不想腳沒站穩,“轟轟”兩顆地雷炸響,把北屋崩塌了兩間,機關槍急雨似的直從墻口里噴進來,他們有的被打死,有的跪下來投降。
西屋里,一隊鬼子騎兵剛把馬韁解開,突然飛來一顆手榴彈,“轟”的一聲,幾十匹大洋馬一下子亂了群,掙開韁繩,騰空跳起,滿院里橫沖直撞,鬼子們沒給炸死,也給馬蹄踩了個稀爛。
藏在教室里沒出來的一伙鬼子,跳窗出去,想搶占街南的關帝廟,不想剛到十字街,關帝廟的屋脊后冒出一排人頭,排子槍,手榴彈,幾下子就把他們收拾了。
戰斗打得突然、短促、猛烈,再加上地雷的威力,就像疾風掃落葉,只20分鐘,敵人就被消滅了。
在煙霧騰騰的街上,小嘎子背著一支比他還高的“三八大蓋”步槍,一股勁地在找老鐘叔,不想在一家牲口槽后遇到爛眼皮,小嘎子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正鬧著,“嘀嘀嗒嗒”一陣響亮的號聲傳來,小嘎子不知道為什么吹集合號,忙押著爛眼皮向大街跑去。
只見碾盤附近圍了一大群人,小嘎子從人縫里鉆進去一看,見老鐘叔和錢隊長,石政委站在那里,心里不由一陣熱,一聲大喊,急忙撲了過去。
老鐘叔一把舉起他:“小嘎子,咱們又見面啦!哈哈,長高啦!小嘎子有一肚子話要跟老鐘叔說,這時卻激動得一句也講不上來,只是咧嘴嘻嘻地笑。
“鬼不靈”的大勝利,使四鄉八鎮的老鄉們都樂得眉飛眼笑,到處響著抗日的歌聲,洋溢著一片勝利的歡樂。
這天部隊和當地群眾召開了祝捷大會。會上,錢隊長表揚在“鬼不靈”戰斗中有功的人,也提到小嘎子在這次戰斗中立下大功。他一揚手,舉起一支駁殼槍來。
石政委在臺上喊:“張嘎同志!”小嘎子覺得這個名字挺生疏,仿佛并不是叫他,只是坐著發愣。老鐘叔在旁催他上臺去,他這才站起身來,走上主席臺。
石政季把駁殼槍給小嘎子挎在身上。臺下立時“嘩—”響起一片春雷般的掌聲。
臺下有人喊:“轉過身來給我們看看!”石政委推轉小嘎子的背,使他面向大家。小嘎子見臺下那么多飛舞的手,那么多含笑的臉,那么多眼睛盯在他身上,不覺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似的。
小嘎子帶著渾身熱勁跳下臺來,一直跑到老鐘叔跟前,貼近他的耳朵說:“老鐘叔!這回我可以當上偵察員了吧?”老鐘笑道:“嘿,你本來就是偵察員啦!
正說著,小嘎子一眼看到純剛大伯在望著他微笑,便跑過去叫了一聲。純剛大伯拍拍他的頭道:“好孩子,你真是你奶奶的好孫兒,好好跟著隊伍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