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都城南莊》

【唐】崔護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譯文

去年的今天，來到這戶人家門前，只見門內立著一位美麗的姑娘，紅潤的臉龐與粉紅的桃花相互映照，明艷動人。

如今故地重游，意中人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桃花依舊，含笑怒放在春風之中。

注釋

都：國都，指唐朝京城長安。

人面：指姑娘的臉。第三句中“人面”指代姑娘。

不知：一作“秖（zhǐ）今”。

去：一作“在”。

笑：形容桃花盛開的樣子。

賞析

這是唐代詩人崔護的一首詠桃花詩。

這首詩最絕妙之處在于抓住了城南一次邂逅的小切口道出了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愛而不得的沉痛主題。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兩句是說，去年的今天，來到這戶人家門前，只見門內立著一位美麗的姑娘，紅潤的臉龐與粉紅的桃花相互映照，明艷動人。這是寫“昔日之初見”。

“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美好，成為春天賞桃花最絢麗、流傳最廣的詩句。那一刻的悸動、凝神、歡喜，無疑是春天里最美好的瞬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初見的美好，愛而不得的抓心，都讓人在這個春天荷爾蒙飆升。美好中，無疑是帶著想象的成份，因為距離，因為陌生的地點，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一切新鮮美好的事物，都觸動著詩人每一個敏感的神經原。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兩句是說，如今故地重游，意中人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桃花依舊，含笑怒放在春風之中。這是寫“今日之思念”。

終成眷屬沒什么好寫，愛而不得才能激起詩意想象，這或許就是文人喜歡故事悲劇收場，而大眾喜歡大團圓結局的各自原因吧。

如果崔護金榜題名，那么這首憂傷動人的桃花詩就沒有了。結局一定如大家所愿，金榜題名加洞房花燭，人生三大樂占其二，皆大歡喜。可是，文學的魅力就在于此，落第后遇見了心動的女子，崔護不敢提親，只能含情脈脈，無奈錯過。第二年，依舊沒有考中，城南的女子也早已樓去如空，想必早已嫁人了吧。于是，悲從中來，加上自己的懷才不遇，一首凄美的愛情詩就此呈現出來了。女子的容顏易逝，而自己的年華同樣易逝，一年又一年的趕考，錯過了人生多少美麗的事情。錯過愛情，也只是其中一件罷了。

城南的故事，有桃花、有愛情、有落魄、有失意，還有愛而不得。

去年的人，還會在原地等你嗎？張若虛說，“不知江月待何人”，不知道心愛之人在等待誰呢？每個人來到世間，都會等到那個對的她嗎？那片桃花是否一直在等待崔護呢？那輪明月是否一直在等待張若虛呢？而你又等來了誰？

桃花謝了又會再開，人錯過了還會再擁有嗎？桃花之所以會“笑”春風，因為它的無情，而人恰恰因情所困，不能解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在天地之間，在草木之間，人正因為一顆敏感多情的心，才生出如此多絢爛的篇章。而那朵積極“笑”春風的桃花，若沒有崔護的注視，也注定黯然失色很多吧。

崔護寫絕了桃花，桃花也成就了崔護，這個春天，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崔護筆下的桃花呢？來一場浪漫的詩意邂逅呢？也許，那個人正在那片桃花林等你到來。

賞析來源公眾號：古詩詞日歷，作者：嚴勇。